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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部分:與死神零距離
時間:2007年6月12日下午2時38分
地點:台大醫院總院心臟外科加護病房………

「聽得到我的聲音嗎?」
我早就醒了,只是四肢無力,就算用盡力氣也沒法讓眼皮稍微打開一點,只是意識清楚,卻無法運動身上任何一塊肌肉……。

躺在台大醫院心臟外科加護病房,手術結束不過才幾分鐘,主刀的許榮彬醫師就過來關切我的意識恢復狀況。我可以很確定的是,早在縫合胸骨與胸部皮膚時,可能我的麻醉藥效用就已經開始衰竭了,有如一股巨大力量在牽動著我胸前,像在皮膚上用力拉扯拉鍊般的痛楚,著實撼動我的忍耐極限,只是當時也完全無法動彈,任由這輩子最痛、卻擺脫不開的生命挫折不斷地襲來,讓我再度陷入昏迷…。

「眼睛可以張開一點點嗎?」許榮彬醫師拍拍我的額頭,我努力地張開沉重的眼皮,由於淚水披覆在睫毛的關係,眼前影像有些模糊,不過可以確定的是,連許醫師在內一共5個人散立在我的病床邊,除了老婆外,其餘都是醫護人員。我的口腔仍處於手術插管狀態,鼻孔到耳後則繞著一圈透明的氧氣輸送管,也不知道是何時被戳進去的大約8-9條針管、監測管仍緊緊地黏在脖子與兩條手臂上,在護士將我的病床頭略微調高之際,另外還以感覺到下半身的導尿管與手術傷口體液導出管,至於我最擔心的開心手術胸前傷口,依照術前教育告訴我,大約25-30公分長,下方則還會有兩個不小的導液管傷口。

不舒服--此時身心最大的感受,倒不是因為痛,畢竟手術後的止動藥劑每兩小時就打一針,而是手腳除了大小注射針外,還被繃帶管束著,術前教育告術我,為了預防病患躁動或不當動作牽動各檢測與注射針管,這是必要的束縛,從小沒被綁過、銬過的我,簡直是最大的折磨。

「妳先生的手術很順利,也還好他自己最近有發現異狀,現在動手術正好是時候…。」許醫師向我老婆簡單述說著手術狀況,也不時地觀察我麻醉恢復的情形。

「等一下我會再來一趟,到時候再看看能不能先拔管,你先再休息一下!嗯….,在我來之前暫時不要讓他喝水,另外……」許醫師仍叮嚀加護病房年輕的住院醫師與護士照護的細節,約10分鐘左右就先離開了。由於加護病房不能有家屬在旁看護,每天三次探病機會也有時間與人數的雙重限制,不久,手術後被叫進來初次探視的老婆也被請出加護病房。

我環顧四週,這一間是台大心臟加護病房裡唯一的單人房(後來才知道),由於病床滿額,不得不將這唯一可完全隔絕的病房給我。耳邊傳來的盡是血壓、脈搏等監測儀器的討厭聲響,加上病患集中看護,數十台儀器傳來的聲響著實令人感覺心浮氣躁,加上全身插著十幾根大小針管的不舒服感,我心想:為何不乾脆在手術中較讓我死掉算了,又苦又悶手腳又被綁住的感覺…….,如果死在手術台上,至少不會經歷這樣的痛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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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c32amgestate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